苻坚是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北燕国君主,由于其残暴的统治方式和傲慢的个性,导致北燕国内外不安。他曾一度占领了中原,统治范围极广,但因对下属的信任度不高,致使多次被其所信任的将领叛变,最终导致北燕亡国,自身遭遇害死的悲惨结局。
西晋灭亡以后,中原及东北、华北、西北地区,进入了五胡、十六国统治的时代。历史上常把这近一个半世纪称为“五胡乱华”时期。
在这个漫长岁月里,因为战争频发,分裂割据迭出,被认为是一个乱世。
其实,这个乱世,是中华民族融合过程的一部分,经过三百余年的变化,到了隋唐时代,进入中原地区的绝大部分五胡【匈奴、鲜卑、羯、氐、羌】,已经逐渐融合进汉民族,逐渐接受了农耕生活。
然而,就在那个乱世时代,曾出现过一位决心统一中国,并且很有作为,又很容易被历史忽视的皇帝,他就是前秦氐族的皇帝苻坚。
一、两晋之间皇帝群中的佼佼者
氐族原来居住在中国西部,到了魏晋,散居在关中的扶风、始平、京兆等地,汉化程度较深。氐人用汉语,学习传统的儒家典籍。苻【音pu,即蒲,是以池中蒲草为姓】,氐是略阳临渭【今甘肃清水县】人。
苻坚之祖苻洪【为部落小帅】在西晋永嘉之乱中,被族人推为盟主,死后,其三子苻建于351年在长安称帝,建立前秦。苻建死后子苻生继位。
苻坚在发动一场宫廷政变后,于357年推翻苻生上台统治。苻坚从八岁开始求学,史称他弓马娴熟,博学多才,胸怀大志。即位后,他收揽了众多人才,其中有著名的王猛。
王猛由卖畚寒人逐步升任至丞相,苻坚以刘备待诸葛孔明一样看待王猛,使他出将入相,王猛提出的一切建议几乎无不为苻坚所信从。苻坚的事业,还得到其弟苻融、其子苻丕的帮助,所以,前秦的国势开始蒸蒸日上。
苻坚是在清除淫暴狂虐的昏君苻生之后治理国事的,他即位伊始,即为被苻生冤杀的元老重臣鱼遵等平反昭雪,随后,又杀了权倾内外的同父异母兄苻法,消除了内部潜在的反对势力;
并采取一系列劝课农桑、鼓励生产的措施,使政治走上封建统治的正轨。在平定并州张平叛乱后,于所过之处,减田租之半,又开山泽之利使人民休养生息。
为使政治清明,苻坚任用中丞邓羌,协助王猛,打击豪强,使“百僚震肃”,“风化大行”。
苻坚为发展文化教育事业,广修学宫,召令各郡国举荐人才,教授公卿子弟。他每月亲临太学,并置五经博土,考问学生经义。
治国不过五年,已是“ 人思劝励,号称多士,盗贼止息,请路绝,田畴修辟,帑藏充盈,典章法物,靡不悉备” ,在战乱中开辟了一个安定局面。
就其政绩而言,在中国二千余年封建地主阶级统治中,苻坚不愧是皇帝中的佼佼者。
其从谏节俭、选才、修明吏治,与稍后的北魏道武帝,实可比肩,而在五胡十六国其余诸君主中,却无人可望其项背。
二、过于宽仁养肥他族势力
由于氐族汉化程度较深,在前秦政权中,不易觉察出氐族是作为一个民族压迫的政权而存在。它的民族政策,可说是宽容和睦的政策。
370年,苻坚灭前燕,虏获了包括皇帝慕容暐在内的文武大臣亲贵部落,皆迁徙至长安,封授有差。在苻坚鼎盛时期,东至乐浪,北至丁零,西达西域,南及西南夷邛苲夜郎,天下州郡九有其七,民族之间是比较安定的。
他笼络上层,尤为尽力,不但反对诛戮鲜卑,而且使鲜卑贵族布列朝廷,各拥部落,且“ 鲜卑羌羯,布满畿甸 ”。此辈与氐深仇,他们本来各霸一方,虽已亡国,却时刻想恢复旧业,不甘久居人下。
关于这一点,王猛、苻融等人,都多次提醒苻坚,但苻坚并不以为然,不但如此,一些少数族首领叛变后,一经招抚或平叛,便信任如故。
司马光评论说,苻坚 “每得反者辄宥之,使其臣狃于为逆,行险侥偉,虽力屈被擒,犹不忧死。乱何自而息哉?”
一方面是各族豪帅集中长安,另一方面是将氐人分散各地。当送别时,诸氐别其父兄皆恸哭,哀感路人,有人提醒说,“远徒留鲜卑,一旦缓急当语谁?”苻坚仍然不放在心上。
宽容的民族政策有积极的一面,但苻坚的刚愎自用,对怀有野心的少数族头领缺乏应有的警惕,则使自己居于炉火之上。
三、自负的骄主御疲民难免身死国亡
375年,王猛病死。“秦之法制,颓靡”,且连年征伐,民力疲乏。377年,他下令“ 大修舟舰兵器,饰以金银,颇极精巧 ”。
这一年,西路秦军攻陷襄阳,东路秦军在拔盱眙后继续南进至高邮,东晋被迫临江列戍。苻坚的属下议论说:“ 主上虽不为昏暴,然穷兵黩武,民思有所息肩者十室而九” ,处处显示出危机迹象。
381年,苻坚会群臣于太极殿,商议伐晋。早在王猛临死时,就曾告诫说,东晋是正统所在,恶迹未彰,民心归附,不要急于攻伐。
但苻坚却认为“ 今以吾之众,投鞭于江,足断其流,晋人何险足恃? ”在文武官员中,仅秘书监朱彤支持伐晋,私下是鲜卑慕容垂、羌帅姚苌表示赞成。尽管如此,苻坚还是拒绝一切反对意见,决定亲自发兵征讨。
383年,苻坚下令大举出兵。由苻融率慕容垂等帅步骑二十五万为前锋,姚则由蜀顺流而下,苻坚本人统步兵六十万,骑兵二十七万,军队首尾长一千余里。面对强敌来侵,东晋将军谢石、谢玄等发八万兵抵御。
苻坚派东晋降将朱序说谢石投降 ,朱序却秘密建议乘秦兵未集,击其前锋,使大军溃散,谢石等从其议,派北府兵首领刘牢之统精兵五千攻败秦兵于洛涧【今安徽怀远境】,秦兵抢渡淮水,淹死者达八万五千人。
秦军退守淝水。谢石要求秦军略作后退,让晋军渡水作战。苻坚等答应,想在晋军半渡时予以袭击。但退却命令一下,秦兵却只顾后撤,晋军渡水猛攻,荷融在阵前落马被杀,朱序又在阵后大呼“秦兵败矣”,秦兵果然大溃。
“八公山上,草木皆兵”,一路上风声鹤唳,都以为追兵来了。秦兵死者十之七八,苻坚逃回洛阳,只剩十几万人。
苻坚伐晋,目的是统一全国,但由于准备不足,内部又矛盾重重,对敌我双方的预判,也不正确,加上战术指挥错误,所以,最后溃败就是必然结果了。之战是十六国时期一次最大的战事,经此战役,固化了南北朝对立的局面。
淝水之战后,各族豪帅纷纷叛变,苻坚退回长安,无力收拾局面。385年,慕容冲攻陷长安,苻坚逃往五将山,后为姚苌俘虏,缢死于新平【邠县】佛寺。一代天骄,就这样身死国亡,中原重新陷于无休止的战乱之中。